国际视野中开放大学的最新发展和关注热点

我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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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远程教育杂志》授权发布
作者：张伟远、谢青松、王晓霞
摘要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广泛应用和普通高校大规模加入远程教育发展行列，远程教育不再是开放大学的特权，开放大学如何转型创新走出困境，已成为全球开放大学关注和探讨的热点。因此，有必要描述和分析国际上开放大学的最新发展、面临挑战以及关注热点。目前，国际上开放大学的数量仍在上升，并出现多样化的办学模式，尤其是由普通高校联盟合建的私立开放大学，充分利用联盟成员高校的声誉和影响力，成为新型的开放大学的办学模式。随着国际上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的终身学习体系的建立，英联邦32个小国的政府合办的虚拟大学，为学习者进行跨国的资历和学分互认提供了国际平台，也开创了开放大学的新模式。普通高校提供远程教育的规模扩展，导致了部分传统的开放大学教育市场不断缩小和学生人数的下降，有的开放大学试图通过扩展多样化教育增加生源走出困境。在这种形势下，国际上的开放大学关注和探讨的热点是什么？从国际远程教育组织的最新文献来解读，可以归纳出开放大学当前和未来关注和探讨的八大热点主题，即：（1）开放大学的领导力；（2）远程教育的质量保证机制；（3）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4）全纳和公平教育；（5）远程学习者和学习支持服务；（6）远程在线教学论；（7）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8）信息交流技术的应用。在我国开放大学面临着再认识和转型的关键时期，对开放大学关注热点及策略发展的研究能为我国开放大学的发展带来的现实启示作用。
关键词：开放大学；远程教育；开放学习；比较教育

一、开放大学的发展现状和挑战

（一）开放大学的发展现状

开放大学是采用远程教育的办学理念和实施模式的高等教育机构，是各国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开放大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非大学的前身——好望角大学，好望角大学于1873年成立，最初只是为学生提供自学考试，并为考试成功的学习者授予学位证书。到1877年，好望角大学的地位得到维多利亚女皇的承认，授予的学位在英国及其殖民地国家得到认可。在1916年，好望角大学更名为南非大学，一方面继续作为考试的机构，同时合并了一些大学学院。在1946年，南非大学正式转型为一所提供远程教育的公立大学，成为南非最大的面向黑人学生的开放大学。2004年1月，南非大学与南非技术大学、威斯特大学合并，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提供远程教育的开放大学之一。在经历了南非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教育持续变革的帝国时期、联邦时期、种族隔离时期和民主时期之后，目前，南非大学的发展处于上升趋势，远程教育的学生总人数超过35万[1]。

20世纪60-70年代，以远程教育为特征的开放大学在全球迅速扩展，许多国家的开放大学学生人数远远超过普通高校。1994年，丹尼尔创造和定义了“巨型大学”（Mega-university）—词，他把学位课程注册超过10万学生的远程教学大学定义为巨型大学。在1996年出版的《巨型大学与知识媒体：高等教育的技术策略》一书中，丹尼尔列出了全球出现的11所巨型大学[2]。2003年，丹尼尔在世界开放大学校长会议上作题为《巨型大学：对规模、成本和质量的巨大冲击》的主题报告，指出自1996年以后，世界上又有新的学位课程注册人数超过10万学生的开放大学，例如，巴基斯坦的阿拉玛•伊克拜尔开放大学（the All amaIqbal Open University）、美国的凤凰城大学（University of Phoenix）、印度一些邦立开放大学[3]。2007年，丹尼尔在印度内达.吉苏巴斯开放大学年度基金会作的演讲中指出，世界上巨型大学的数量在进一步増长，有些开放大学学生人数甚至超过了一百万，因此，他创造了“超级大学"（Hyper-university）一词，指学生人数超过百万的开放大学，如，印度的英迪拉•甘地国立开放大学（IGNOU）、中国的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系统和土耳其的阿那都鲁大学[4]。

根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至2017年5月，在网上检索到的巨型开放大学已増加至21所，详见表1。


从表1中的数字可以看到，相较于2003年，全球巨型开放大学的数量有所増加。2002年建立的尼日利亚国立开放大学，已经迅速发展成为有45万余名学生的巨型开放大学[26]。但也有的开放大学退出了巨型大学的行列，如，泰国的苏可泰大学的学生人数下降到了64,204名[27]。

目前，全球大部分国家都建立了开放大学，根据英联邦学习共同体（COL）的数据，英联邦国家在1988年只有10所开放大学，现已发展到30多所，新建立的有非洲的坦桑尼亚开放大学、赞比亚开放大学、毛里求斯开放大学、马来西亚的宏愿开放大学等[28]。随着全球开放大学的发展，开放大学的办学模式也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趋势，目前的开放大学可以分为六种模式，如表2所示。



在表2中，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后面三种开放大学的模式：一是私立的、但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开放大学，如，2006年建立的马来西亚宏愿开放大学，是根据马来西亚“私立高等教育机构法”注册成立，并获得马来西亚教育部批准。二是由普通高校联盟合办的私立开放大学，采用财政自负盈亏和企业化运作的办学模式，如，1993年创办的澳大利亚开放大学，它由澳大利亚七所普通高校联合举办，包括科廷大学（Curtin University）、格里菲斯大学（Griffith University）、麦考瑞大学（Macquarie University）、蒙纳士大学（Monash University）、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RMITU-niversity）、斯温本科技大学（Swinburne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南澳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 Australia）[29]。再如，2000年建立的马来西亚开放大学，是由马来西亚11所公立普通高校联盟建立的一所私立开放大学，以共享加盟普通高校的资源、质量、声望和办学能力，在2002年8月由该国总理正式宣布[30]。三是随着全球建立终身教育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的浪潮而兴起的跨国虚拟大学。即，英联邦学习共同体在2009建立的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这是为32个成员小国提供合作开发和分享中学后教育课程和技术类课程的平台。通过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建立的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体系，可以实现跨国跨地区的资历学分的转换和互认机制[31]。

（二）开放大学面临的挑战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在线教育的飞速发展，远程教育不再是开放大学的专利，普通教育机构纷纷加入到远程教育的行列，并呈现出快速发展的趋势。普通高校的远程教育不仅只是停留在一所高校内部建立远程教育机构，如，远程教育学院或者网络教育学院，而且进一步发展到与普通高校联合建立独立的开放大学，如以上提到的澳大利亚开放大学和马来西亚开放大学。最近发展的由32个国家建立的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更是一种跨国形式的开放大学的新型组织模式。

在全球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MOOC）的浪潮中，基于我们在网上搜索的国际上流行的12个MOOC平台来看，包括Coursera、Edx、Udacity、Future Learn、Moodle、Blackboard、Open2Study、Iversity、Khan Academy、Openup Ed、Udemy、P2PU。只有Future Learn和Open2Study是英国开放大学和澳大利亚开放大学建立的，而澳大利亚开放大学则是普通高校的联盟，其余10个都是由普通高校主导的MOOC平台。可以说，主导全球的MOOC发展是普通高校，而不是开放大学在起着引领作用。

当普通高校普遍地加入到远程教育领域中，一方面，为全球远程教育的发展增加了生力军；另一方面，开放大学也面临着远程教育市场和学生生源再分配的挑战，许多开放大学已经面临生源下降的危机，如，英国开放大学、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泰国苏可泰大学等。一些开放大学转而寻求新的教育市场，例如，从2004年开始，香港随着普通高校不断扩大招收在职成人的学位课程，香港公开大学的生源人数大跌，为了保证财政平衡，转而同时招收专科层次的应届毕业生的面授课程，即在保留已有的远程教育的同时，发展全日制的面授的职业技术教育的市场。据统计，2016年香港公开大学的远程教育课程的学生人数只占到45%，而全日制面授课程的学生人数占到55%[32]。

印度的英迪拉•甘地国立开放大学由于生源的减少，计划重新开设面授课程，2015年9月24日，英迪拉•甘地国立开放大学与印度鞋类设计发展协会签订合作协议，为协会开设面授学位课程，称为“混合式课程”。然而，作为一所开放大学是否应该提供面授课程的问题，引起了印度教育界极大的反响，目前成为争论的焦点[33]。

美国凤凰城大学学生人数减少的情况更为严重，凤凰城大学归属美国阿波罗教育集团拥有，占阿波罗教育集团90%以上收入。凤凰城大学2015年的学位注册人数为17.69万，比2014年下降了22.2%，到2016年底学生人数进一步缩减到14.25万，为了解决严重的财政困难，2016年2月6日，阿波罗教育集团与多方投资联盟签订了并购协议，2017年的2月1日完成并购计划，并从纳斯达克退市[34]。

在全球普通高校都在大力发展远程教育的时期，全球开放大学探讨的远程教育热点是什么？怎样让开放大学通过转型走出困境？我们通过描述和分析国外开放大学关注的热点，以期让我国远程教育工作者能从国际的视野中得到一些启示。

二、国际视野中开放大学的关注热点

（一）研究资料来源

本研究的资料主要基于全球远程教育国际组织的最新文献：一是“国际开放远程教育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Open and Distance Education，ICDE）。ICDE是全球远程教育领域规模最大、最具有影响力的国际组织，也是附属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非政府组织机构，常设秘书处在挪威奥斯陆。我国内地的成员机构有国家开放大学、上海开放大学等[35]。二是“英联邦学习共同体”（Commonwealth of Learning，COL），成立于1988年，是全球远程教育领域唯一的政府间的合作组织，目前拥有52个成员国，总部设立在加拿大温哥华。COL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展远程教育的紧密合作伙伴，教席由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加拿大开放大学）等著名专家担任，负责远程教育的学术研究、实践分享和培训[36]。同时，COL通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积极参与我国的远程教育学术活动[37]。

（二）研究资料选择

ICDE和COL都是以开放大学为核心成员机构所组成，与各区域的开放远程教育协会保持密切的联系和合作，引领和推动着全球远程教育的研究和发展。本研究采用的资料来源是ICDE和COL近年来以开放大学为主要成员举办的各类远程教育研讨会资料和出版的各类文献报告。

选择的ICDE的文献有三类：一是ICDE组织的远程教育国际会议，包括世界大会、校长峰会、国际会议、高端政策论坛、在线研讨会、全球博士论坛；二是ICDE主持的远程教育调研报告；三是ICDE的出版物，包括策略发展规划、学术期刊、联合宣言、学术报告等。

选择的COL的文献有三类：一是COL组织的远程教育国际会议，包括由英联邦各国教育部长参加的泛英联邦论坛（Pan-Commonwealth Forum）、主办的各类远程教育学术会议；二是COL主持的远程教育调研报告；三是COL主持开发的免费网络资源，包括开放教育资源、MOOC课程、策略发展规划、学术著作和指南、学术期刊、联合宣言、学术报告等。

（三）目前开放大学的关注热点

基于对ICDE和COL的最新文献的分析，我们把国际上开放大学最近和未来关注的热点分为八大主题，包括：（1）开放大学的领导力；（2）开放大学的质量保证；（3）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s；（4）全纳和公平教育；（5）远程学习者和学习支持服务；（6）远程在线教学论；（7）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8）信息交流技术的应用。

1.开放大学的领导力

随着普通高校越来越广泛地参与到远程教育领域，作为专门提供远程教育的开放大学如何转型才能发挥自身的优势和保持引领的地位，这一主题成为开放大学近年探讨的重中之重。2014年，ICDE把以前的“校长联席会议”改名为“校长峰会”（Presidents’ Summit），这是主要由开放大学校长参加的集思会，每年举办一次。2017年，ICDE校长峰会更名为“领导力峰会”，强调新时期开放大学领导力的重要性。2016年在澳大利亚悉尼举办的ICDE校长峰会的主题是“新时代的领导力与教育质量：2020年的开放远程教育”；2017年5月，ICDE在法国南茜举办了“领导力峰会”；同年，在法国巴黎举办了以领导力为主题的高端政策论坛。

在《ICDE2017-2018行动计划》中，ICDE将“数字化转型时代开放远程教育的领导力”作为重点探讨的主题。在《ICDE2017-2020年策略规划》中，提出“培育开放远程教育的领导力和优质管理”为重心，并提出了三大策略：第一，通过调查、研究和学术活动，加强在数字化转型时代对开放远程教育领导力和管理的认识、理解和支持；第二，促进和支持开放远程教育机构的领导力发展；第三，通过开放远程教育领导和管理的优秀实践分享，増强开放远程教育机构中校监、校长和院长的领导力和领导作用[38]。

2016年11月，在上海开放大学召开的“面向开放远程学习未来领导力和创新”的国际会议中，COL主席兼行政总裁Asha Kanwar应邀作了《开放远程教育未来领导力与创新》的主题报告。她提出，随着普通高校大力发展远程教育，作为专门的开放远程教育机构的开放大学遇到了挑战，远程教育不再是开放大学的特权。未来能让开放大学脱颖而出的是，相对于其他教育提供者的封闭，开放大学需要更加“开放”。未来的发展需要创新领导力和领导力创新两者的结合，为此，开放远程教育的领导者要做到三个必须：一是相信开放大学的社会使命，拥有清晰的愿景，并紧跟技术发展；二是必须培养变革的支持者，制定促进创新的政策和流程；三是必须不断发展，以满足利益相关者的需求[39]。

2.远程教育的质量保证

质量是开放远程教育发展的生命线，是开放大学永久的研究主题。ICDE和COL都致力于推动和研究全球开放远程教育质量保证机制。ICDE在近几年的行动计划或策略规划中，坚持把开放远程教育质量保证放在核心地位。如，在《ICDE2013-2016策略规划》中，提出了“促进开放、远程、灵活、网络教育和在线学习的质量提升”；在“ICDE2016年活动计划”中，提出了“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开展提高教育质量的事项”；在《ICDE2017-2018活动计划》中，提出了“提高开放远程高等教育的质量”；在《2017-2020年策略规划》中，提出了“提高数字化、开放和灵活教育的质量”[40]。

2015年，ICDE委托欧洲远程教育高校协会研究团队开展了“全球网络和开放教育质量模式”的研究，全面分析了国际上已有的远程教育质量保证模式[41]，详见表3。


基于表3中17种质量保证模式的分析，ICDE出版了《全球网络和开放教育质量模式：现状和建议》的报告，为全球开放大学和其他远程教育机构提供了11项远程教育质量保证制度的建议[42]。

面临全球构建跨国终身教育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体系的浪潮，COL在英联邦32个成员小国的教育部长的支持下，从2009年开始建立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COL委托南非资历局建立了与欧洲资历框架对接的英联邦小国之间互通和衔接的资历框架，包括资历级别、资历标准、学分计算标准、学分互认和转换机制等。

为了确保英联邦小国各级各类教育和培训的资历衔接和学分互认的公平性和对等性，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制定了统一的质量保证机制，包括，建立跨国资历框架管理委员会，负责框架的监管；制定质量保证指南，指导资历的注册与转换；提供已注册资历的在线搜索服务，加强资历的透明度。《英联邦小国跨国资历框架质量保证指南》是基于国际高等教育质量保证机构联盟的《质量保证实践指南》、欧洲高等教育质量保证委员会的《高等教育质量保证标准和指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高等教育质量保证指南》而撰写的[43-44]。

COL积极推动和参与开放大学教育质量保证的研讨会，例如，2016年7月与马来西亚开放大学联合主办题为“开放远程教育的质量和教育公平”的在线论坛，提出远程教育的质量和公平教育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关键组成部分，并对远程教育的质量标准、提升教育公平机会和优质教育机会的策略进行了讨论[45]。

3.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s

2006年，英国开放大学通过OpenLeam开放教育资源平台和荷兰开放大学通过OpenER开放资源平台，向全世界提供开放教育资源，这是开放大学遵循国际上开放许可协议提供开放教育资源的先驱。随之，欧洲远程教育高校协会启动了“独立学习的多语言开放资源（MORIL）”计划，让开放大学了解到开放教育资源运动带来的机遇和挑战。2008-2009年，欧洲远程教育高校协会主办了三次开放教育资源的专题研讨会。在2012年的ICDE领导人会议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开放教育资源教席Fred Mulder提出“开放教育资源是开放大学的基础”的观点[46]。

2015年5月，ICDE协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召开全球高端政策论坛，发表了主题为《为我们想要的未来发展开放、灵活、在线高等教育》的报告，并发布了18项行动计划。报告提出，开放教育资源保存、重复使用、修改、融合及重新分配的特征使其得到迅猛发展。开放教育资源可以提高电子教材和其它学习内容的质量，扩大信息获得途径，促进知识创新。

为了提高开放教育资源的质量和促进开放教育资源本土化和多元化的发展，欧盟和ICDE等9个组织发起了“2014-2016多语种开放教育资源（LangOER）”项目。2015年ICDE发表了《用自己的语言和自己的方式发展开放教育资源》，首次建议每一个国家都需要制定开放教育资源政策。

2016年4月，ICDE主办“语言和开放教育资源”为主题的在线研讨会；2016年6月，ICDE主办“开放教育资源的搜索、再利用、共享”为主题的在线研讨会[47]。2016年ICDE展开全球范围内的“开放教育资源：包容和公平的质量教育”的大规模调查研究[48]。

2012年，COL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主办“世界开放教育资源大会”（the Forld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Congress），会上发表了《巴黎开放教育资源宣言》（Paris OER Declaration）提出了开放教育资源的最新定义：“开放教育资源是指位于公共领域，或者具有开放许可的任何类型的教育资源，公众可以自由地免费获取任何类型的教学资源。任何人都可合法地复制、使用、改编并重新共享开放教育资源，这些资源的具体形式可以是教科书、讲义、作业、测试、项目、音像资料等。”该宣言提出，加强开放教育资源的战略发展；促进开放许可框架的理解和应用；为优质学习材料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持；建立开放教育资源战略联盟；促进开放教育资源在各种语言和文化环境中的本土化发展；鼓励开展开放教育资源的研究工作；实现开放教育资源的搜索、获取和共享；鼓励公众将学习资源以开放许可协议发布[49]等创见。

COL计划在2017年9月，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办第二届“世界开放教育资源大会”，此次大会的主要目标有三个：第一，提高开放教育资源对实现联合国教育目标的重要性的理解；第二，制定策略，消除人们使用开放教育资源的障碍；第三，为了优化开放教育资源的使用，确定不同利益相关方需要采取的具体行动。为保证此次会议的顺利召开，COL在全球范围内召开了六次区域研讨会，并组织对政府机构和利益相关方进行了系列问卷调查[50]。

作为开放教育资源运动的延伸，ICDE和COL积极推广和发展MOOC课程。2015年5月，ICDE主办了MOOCs在线主题研讨会。2016年，COL主办了第八届开放教育泛英联邦论坛，主题为“访问和包容：在线学习、MOOCs、教育公平、政策”[51]。2016年，COL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发布《理解MOOCs：发展中国家政策制定者指南》，强调了MOOC课程在发展中国家能部分地满足大规模的有效培训和补充学习，但不是替代已有的课程[52]。

截止到2017年4月，COL主持和开发了114项开放教育资源和112门MOOC课程[53]，详见表4。


COL主持和开发了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都是采用国际上的开放许可协议，任何机构和个人用于教和学都可以免费使用。COL出版了系列的应用开放教育资源的书籍，例如，《开放教育资源：亚洲的视野》（2013）；《开放教育资源质量保证指南》（2014）；《开放教育资源基本指南》（2015）；《开放教育资源：政策、成本与转型》（2016）；《促进开放教育资源的利用与贡献》（2017），供全球任何机构和个人免费下载使用。COL最近出版了两本MOOC书籍，包括《MOOC政策简介》和《MOOC的质量调查》[54]。

4.全纳教育和教育公平

开放大学的特征之一就是采用远程教学的传递模式，通过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为边远地区和弱势群体提供良好的教育机会，实现全纳教育和教育公平的目标，这也是ICDE和COL的核心任务之一。

ICDE于2017年2月主办的研讨会主题是“农村与偏远社区合作发展战略”。在ICDE主办的《开放实践》（季刊）（Praxis）学术期刊中，关于发展中国家开放大学的研究文章占很大的篇幅。2016年发表的文章有《同步和异步在线语言学习：巴基斯坦虚拟大学案例研究》、《阿富汗开放教育资源本地化》、《尼日利亚国立开放大学学生入学质量评估》、《西部非洲开放远程学习能力建设》等[55]。

在COL主办的通讯中，有介绍关于发展中国家开放大学的文章，例如，《关于开放教育资源政策：坦桑尼亚公开大学》、《肯尼亚混合式教学的能力培养》、《农业MOOCs的使用》、《非洲职业技术教育培训的投资》、《尼日利亚开放大学首门MOOC取得成功》等。

开放大学致力于教育公平，其中女性教育是教育公平重点关注对象，原因在于女性在人类历史中的弱势地位。目前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女性的地位和接受教育的权力仍然面临挑战，开放大学要为不能进入普通院校的家庭妇女和缺少经费支持的女性提供优质教育的机会。ICDE在2016第2期的《开放实践》中，专刊分享在远程教育中女性教育的研究文章，涉及的主题有：“通过远程教育赋予妇女权利”；“开放教育资源的应用”；“女性开放教育实践和可持续发展目标”；“女性学习成就激励”；“性别教育平等”；“女性学习技术的支持”；“女性学习权力”等。

COL在建立的名为《绿洲》的远程教育数据库中，专门设置了“性别差异档案数据库”，收集整理了英联邦53个国家中对女性和男性在教育、健康、经济参与以及决策权利方面的数据和差别。在COLS办的通讯中，也持续关注了女性主题：如，“女性的激励和成才”、“新SNDT女子大学（Shreemati Nathibai Damodar Thackersey Womens University）米用技术支持学习的政策”、“性别平等是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促进高等教育中女性领导的具体建议”等。

5.远程学习者和学习支持服务

由于在远程教育中教师和学生的分离，学生学习支持服务是开放大学有效运作的关键要素，与教学论、技术支持、质量保证并列为四大核心要素。ICDE和COL长期关注远程学习者和学生学习支持服务的主题。ICDE在2014年开展了“开放远程在线学习中的学生成功”为主题的大规模调查项目，探讨远程学习者学习支持服务和学习者成功的优秀实践，分析了远程教育机构学习者学习成功和降低学生綴学率的方法，该研究报告在2015年4月正式发表[56]。

2017年1月，ICDE主持了题为“开放远程教育中学生学习支持服务和学习成功”的在线研讨会。COL在2017年开设了“远程教育学生和员工的支持服务”MOOC课程，作为《远程教育院校的运作和管理》研究生MOOC课程的模块之一。

6.远程在线教学论

ICDE最近多次主持远程在线教学论的学术研讨会，如，2015年12月主持的“高等教育在线学习创新”；2016年主持的“在线科学教学：有效教学和实验室工作的实践指南”；2017年主持的“发展中的开放教育教学论”。ICDE在《2016年行动计划》中，把“教育模式研究：在线教育、开放学习、灵活学习和技术辅助学习”作为重要主题。ICDE第27届世界大会将于2017年10月17-19日在加拿大多伦多举行。会议的主题是“在线学习：数字化时代教与学的反思”，在线教学论再次成为大会主题。届时，将有来自五大洲95个国家的1000余名远程教育领域的教师、从业者、专家、政策决策者、学术研究者和教育技术产业领导者参会。

7.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

随着以云计算和大数据为标志的第三代互联网的出现，作为以在线教育为主要教学传递模式的开放大学，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已经成为其关注的热点。2016年1月，ICDE执委会成立了研究与创新工作组，其任务之一是从事在线学习的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并组建了两个国际研究团队专门负责开展学习行为分析的研究。

ICDE的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研究团队参与了一系列的大数据学习分析项目，包括利华休姆信托基金的“开放世界学习计划”（Open World Learning Project by Leverhulme）；“Apereo学习分析计划”（Apereo LAI）；“学习分析社区交流”项目（LACE）、“基于语言的协作学习分析”项目、“学习分析研究学会和支持高等教育融入学习分析”项目。在此基础上，ICDE主持开展了三项学习行为分析项目，其研究成果于2016年9月在悉尼召开的ICDE校长峰会上的“学习行为分析专场”发表。

2016年，ICDE组织专家撰写的《高等教育和学习行为分析的革命》一文，详细分析了学习行为分析的四种形式，包括描述性分析、诊断性分析、预测性分析、判断性分析（Prescriptive Analytics）（判断性分析是指通过分析数据来找出最佳措施和取得最优化的结果）[57]。

8.信息交流技术的应用

开放大学采用信息交流技术进行教学传递，新兴技术的有效应用对于开放大学的持续发展尤为重要。在《2013-2016年策略规划》中，ICDE把“支持新方法和新技术的发展”作为目标之一。2015年，在ICDE主持的“高等教育中信息交流技术应用的展望”项目中，详细地探讨了技术发展的关键趋势和对全球未来教育政策的影响。COL在“第八届开放教育泛英联邦”论坛中的一个重要主题是“技术与创新”。COL在2016年出版了两本有关远程教育信息交流技术的书籍，分别是《信息交流技术教师教育的资源用书》和《信息交流技术对远程教育成本与经济的影响》。COL属下的亚洲教育媒体中心在2012-2015期间，为印度、斯里兰卡和孟加拉国的开放大学的100多位校长、副校长、院长提供了技术应用的培训，并协助他们制定开放大学中信息交流技术应用的战略规划和发展路线图。

移动学习是近年来开放大学发展的重点，有的发展中国家把移动学习作为未来主要的教学传递工具。据联合国国际电信联盟的统计，到2016年，全世界有39亿人仍不能使用网络，过高的宽带费用是主要原因。例如，孟加拉国开放大学的学习者难以支付学习上网费用，但学习者普遍拥有智能手机，所以孟加拉国开放大学不准备发展网络教学，而将集中发展移动学习。

2017年5月，ICDE秘书长Gard Titlestad在泰国举行的国际教育大会上作的主题发言中指出，在东南亚国家，比如马来西亚，手机运用在世界领先，智能手机带来的移动学习（Mobile Learning，or M-leaming）有可能推动东南亚国家的跨跃式发展[58]。

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9月由COL发布的一款创新设备——Aptus，这是一种自带WIFI路由器的服务器，可用太阳能充电。将其配置在没有网络和供电的环境中，学习者通过移动设备，比如手机、平板电脑就可以从Aptus获取大量的开放教育资源。COL于2014年2月在法国巴黎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移动学习周中，对Aptus进行了展示。2014年3月至6月，COL在15个国家对Aptus进行了运用测试，效果反映良好。Aptus成本约150美元，最新版本的Aptus可以提供约3，000个可汗学院视频；维基百科学校版的6，000篇文章和50，000张图片；维基百科简单英语版的10万篇文章；基于Open Street Map的互动数字世界地图；数千本PDF或EPub格式的书籍；还能提供WordPress安装，供教师自己添加内容，也可以通过OwnCloud进行文件共享。

2017年3月22日，COL在法国巴黎举行的移动学习周上，发布了《在没有网络或供电的环境下移动学习的可行性：最新的实践》研究报告，该项目周期为6周，采用面授教学和移动学习相结合的混合式学习模式，学生使用移动设备从Aptus系统中获取学习材料，独立完成学习任务。结果表明，学生普遍喜欢独立学习，家长在见证了学生运用信息技术学习之后，也改变了智能手机只是娱乐工具的观念[59]。

三、探讨与展望

随着互联网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在教育领域中的广泛应用，普通高校的远程教育也得到蓬勃发展，普通高校既是开放大学的合作者，也成为了远程教育市场的竞争者。在这一新形势下，在国际上开放大学的发展既没有可以照搬的模式，也没有可以遵循的实践方法，这就需要重新审视和再次认识开放大学的定位、作用和优势，创新性地开拓开放大学的新的发展道路。

基于以上的研究结果，面对远程教育发展带来的新挑战，对于我国开放大学的发展和转型，我们可以得到以下五点启示：

（一）开放大学需要进一步开放以凸显独特的地位和优势

面对普通高校远程教育的市场竞争，开放大学要坚守和扩展开放办学的理念和实践，包括“有教无类、面向社会”的教育理念的开放；“高校教师、行业人士”组成的师资队伍的开放；“开放入学、宽进严出”的入学制度的开放；“远程为主、面授为辅”的教学模式的开放；“自主学习、全面服务”的学习模式的开放；“多种媒体、资源共享”的教学资源的开放；“课程超市、学分积累”的课程选择的开放；“任何时间、任何场所”的学习环境的开放等，使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始终保持独特的地位和优势。

（二）开放大学需要加强错位发展和扩展多元化教育市场

面对远程教育市场的重新调整，开放大学出现的生源减少的困境，开放大学需要进一步加强错位发展，特别关注普通高校难以发展的教育市场，例如，通过远程教育一体化和个性化服务的模式，为境外华人、社区市民、外来劳务工、偏远和山区人们、少数民族、经济困难的人员、残疾人、弱势妇女甚至监狱囚犯等群体，提供优质的在线教育服务。

国际上一些开放大学为了扩展教育市场，在保持已有的远程教育课程的前提下，増加开设面授和网络教学结合的职业技术教育课程。开放大学开办混合式课程有三方面的优势：一是开放大学网络教学的优势能充分利用到面授的课堂教学中，有效开展混合式教学；二是开放大学的师资是由大学教师和行业专家组成，充分利用行业专家的力量，能满足职业教育课程中理论学习和实际应用结合的需求；三是开放大学用于自主学习的应用型多媒体学习资源，通俗易懂，联系实践，适合职业技术教育的学生学习特点。

（三）确立开放大学在学分银行建设中的定位和作用

面临全球建立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的终身教育体系的浪潮，我国开放大学作为提供终身教育的机构和多类型多层次教育的特征，已经成为建立学分累积、学分转换和学分互认的终身教育学分银行的先驱者和引领者。从国际上建立各级各类教育衔接和沟通的资历框架和学分互认系统的经验来看，都是采用自上而下的模式，由中央政府制定框架、标准和制度，各地教育机构包括开放大学只是实施学分积累和互认的执行部门。我国幅员辽阔，目前是采用自下而上的模式，以开放大学为核心建立本地的终身教育学分银行。然而，建立终身学习立交桥和学分银行系统，开放大学的学分要得到普通高校和其他类型教育机构的互认，要获得社会和雇主的认可，这需要我国政府或者地区政府联盟的支持和合作才能实现。

这方面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为我们提供了参考的途径，在英联邦32个国家的教育部长支持下建立的英联邦小国虚拟大学，不仅为成员国的教育和培训机构提供网络课程传递的教学平台，更重要的是为所有学习者提供学分积累、转换和互认的系统和论证，这与我国开放大学提供的学分银行系统的功能相同。从国际的经验来看，只有在政府的顶层设计和制定的标准下，开放大学的学分银行系统才能在实践中有效地运行。

（四）开放大学要持续研究远程教育的核心主题

远程教育的质量保证是开放大学长期以来探讨的主题。陈丽对亚洲10个国家远程教育的质量标准的内容框架进行了比较，发现在远程教育质量保证标准的12项内容中，我国的远程教育质量保证缺少五大指标，分别是领导力和管理、财政资源、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内部质量保证系统和研究五个维度[60]。随着我国终身教育资历框架和学分银行制度的建立，在开放大学获得的资历级别和资历学分要得到普通高校的认可，质量保证机制是保证学分对等性的关键，因此，如何改进和完善我国开放大学的质量保证机制和评价指标，是我们需要深入探讨的主题。从国际的视野来看，开放大学长期注重远程教育的四大研究主题，包括基于远程学习者特点的课程和教学设计、远程学习者和学习支持服务、远程教育的教学原理、信息交流技术应用，这也是开放大学开展远程教育的显著特征，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这方面的理论和实践的探讨。

（五）开放大学需要引领远程教育发展的热点主题

开放大学的显著特征之一是多媒体学习资源的共享和共建，这与目前全球教育界参与的开放教育资源运动和MOOC浪潮的理念是一致的。我国开放大学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主，开发了大量的应用型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然而，我国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没有加入和遵循国际上的开放许可协议，也没有制定我国本土的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的制度，资源版权不清晰，在实际应用和推广中受到很大的限制，尚未达到优质资源大规模共享共建的目的。作为发展学习资源共享和共建的先驱机构，开放大学需要在新时期的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运动中继续起到引领的作用。

移动学习是近年来国际上开放大学关注的重点。移动学习不仅为发达地区学习者提供网络学习以外的移动学习途径，而且由于智能手机的普及化，移动学习也为欠发达地区的学习者提供单一的移动学习的手段。这有助于缩小远程教育发展中的区域不平衡的数字鸿沟。

另外，开放大学需要探讨新的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的内容，由于开放大学的远程教育主要是通过在线教学的模式开展的，学生学习行为都能有效地记录在网络学习管理系统中，通过对大量的动态的学生学习行为数据的分析，才能有的放矢为远程学习者提供良好的个性化和智慧化的学习支持服务。因此，开放大学不仅是远程教育发展历史中的先驱机构，更应该成为现代远程教育发展的引领机构。

四、结语

本文探讨了国际上开放大学的最新发展和未来趋势，特别关注了在普通高校快速加入远程教育的行列的形势下，给开放大学的发展带来的教育市场再分配的挑战和开放大学的应对策略。基于国际远程教育组织最新的文献研究，我们发现，国际上开放大学当前和未来发展探讨的热点，既有远程教育领域中长期以来探讨的核心主题，包括远程教育的质量保证、远程学习者和学习支持服务、远程在线教学论、信息交流技术应用、全纳教育和教育公平；也关注开放大学发展新形势下的热点主题，包括开放大学领导力、开放教育资源和MOOC课程、大数据和学习行为分析、移动学习等。

基于本研究结果，我们对我国开放大学的发展提出了再开放和再认识、扩展多元化教育市场、探讨远程教育的核心主题、研究远程教育的新兴主题等建议，以确保开放大学的优势地位和引领新时期远程教育的创新发展。






作者简介：张伟远，博士，北京师范大学远程教育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远程教育、开放教育、终身教育；谢青松，硕士，副教授，重庆广播电视大学/重庆工商职业学院大数据应用研究院，研究方向：远程教育、职业教育、比较教育；王晓霞，北京开放大学远程教育与开放学习研究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终身学习、高等教育质量保证、远程教育经济学。
基金项目：本文系北京师范大学引进人才工作运行和科研启动项目“远程教育专业的学科建设“（312232101）的研究成果之一。

转载自：《远程教育杂志》2017年第4期 总第241期
排版、插图来自公众号：MOOC （微信号：open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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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慕编组成员（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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